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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一章极寒之河
深渊魔界第328层极寒之河。
在星璃的环水结界的保护下，挟裹着雪花的寒风并没有给两人造成什么困扰，就是有一些寒气还是渗透进来。
卡尔拿了一块火纹石激活，暗红色的属性晶石在激活后泛出时隐时现的红光，环水结界里缓缓下降的温度再次回升道正常值。
“你准备的道具真多。”星璃看着卡尔把火纹石固定在学院制服小臂处的一个镶嵌槽上，忍不住说道。
“一个经验丰富的冒险者只会比我准备的更多――除了一些专业的仪器。”卡尔看了她一眼，“我只是根据书上说的内容做的准备。”
“嗯嗯，真的很有意思啊。”星璃用手托着头，“如果这次事情安全度过的话，我想我会去你们人类的世界看一看。”
“到时候再说吧。”卡尔应了一句，抬手指向远方，“那边好像有什么东西，你有什么办法能看清吗？”
在视界的极远处，在这白茫茫的世界中，有一条淡蓝色的线。
走了两个多小时，这是第一次看到有不一样的风景。
“我来看看。”一成不变的景色有了变化，星璃也精神起来。
“大气中的水之精灵，请允许我借助你们的眼睛来注视远方吧！”
伴随这星璃的咏唱声，半空中出现惊人的变化，一面面浅蓝色的镜子在空中凝聚而成，极远处的景色在不同的镜面间传递，最后映入星璃的双眼中。
“神奇的魔法。”卡尔有些惊讶地赞叹道，“你这个魔法的原型是风系五环的「透视大气」吧。不用风元素而是调用水元素来达到类似的效果。”
“没错，是我自己改的，这个魔法的名字是「星璃的水雾窥镜」，你想学的话我可以教你哦。”星璃一边用魔法观察远方一边得意地说道。
“哈，我有风元素属性的，透视大气这个魔法又不难。”卡尔翻了翻白眼。“而且你这个改出来的魔法太惹眼了，不适合侦查。”
要不是卡尔每天一百万字以上的阅读量――是完全理解和记忆的那种阅读――和一些模拟实验的计算占去了他太多时间，几乎没有多少空闲去刻录精神符文，他的法师等级可以上升得很快。爆炸式增长的知识量和计算力让他学习法术起来一点压力都没有。他也算是明白为什么学院的魔力之泉都没几个人。明明是那么好用的基础设施。
太专注于等级没有什么意义，帕秋莉也不建议他这么做。
“呜……卡尔欺负人……”星璃有些低沉。
“你看到什么了？”卡尔眼角抽了抽，转移话题问道。
“大河。”星璃解除魔法，揉了揉眼睛，“好大的河流啊。无数几十米的高大冰山在河面上漂浮着，就像缎带上的细碎光点一样。”
“河流么。”卡尔给自己再次加持上羽落术和加速术，望着视野尽头的那一道蓝线，“走吧，赶到那里再休息。在荒芜的冰原中突然出现的河流，肯定有什么特殊意义。”
虽然从这个位置就能看到冰河，但是实际上距离很远，就像看到远处的高山，但是走可能要走一天一样，这是相当具有迷惑性的。
卡尔每走过一公里就要拿出一根三米多长、下头削尖的木棍插在地面上――这是从他的虚空领地里拿出来的。那里现在已经相当大了呢。
星璃看向身后的雪原上沿着一条笔直的直线插过来的阵列，比较近的已经染上了一层白霜，远的已经完全被雪覆盖了，变成了地面的颜色。
星璃凑到努力把木棍立直的卡尔身边：“卡尔卡尔~”
“又怎么了？”卡尔拿出一个铅垂，确认自己这根木棍摆正了，然后才抬头看向银发的精灵公主。
星璃的绿色纱裙在白色的背景下十分显眼，这是在这片生命的荒漠中唯一的生机盎然的存在。
“你在干什么呀？”星璃好奇地问道。
她没有问卡尔为什么在这片不能使用空间装备的地方是怎么拿出三米长的棍子的，针对性强化的空间装备她也是有的。
“最简单的目的就是校准路线。”卡尔擦了把额头的汗，“附带的目的就很多了，我也不期望都能达到。比如说。我们可以根据木棍在雪原中被风雪覆盖的时间差判断这些风的分布，根据插入雪地的时候的手感估算雪下的地形，我选用的木材是在魔力充沛的环境下生长的橡木，然后经过同化处理后得到的。这种高魔力亲和的木材可以作为我的施法媒介，通过传导来完成我的远程施法，比如这样。”
卡尔的手按在面前的橡木棍上，默念了几句，无形的波动顺着在橡树木棍之间跳跃着，在第三个橡木棍之外停下了。一个两个拳头大小的火球在三公里之外的橡木边出现，落到雪地上留下一个小小的碗型小坑。
星璃也好奇地试了一下，但是只传递出两公里。
“有意思，但是不实用啊。”星璃歪着头道。
她的直接施法距离就超过几十公里了，只要能锁定目标。
“嗯……这个功能只是逗你玩的。”卡尔耸了耸肩，“我只是在这完全一色的地方制造一点别的颜色而已，你听说过雪盲症吧。在雪原上移动是很枯燥的，找点事做而已。”
星璃有些哭笑不得：“你之前的都是忽悠我的吗？不过你说得的确有道理，之前连续走了三个多小时，看了三个多小时一模一样的风景，我都怀疑我是不是在绕圈。”
“嘛，也不算是忽悠吧。”卡尔挠了挠脸，“你高兴就好。”
“什么叫我高兴……”星璃嘟着嘴有些不满，忽然神色一动，流动的环水结界瞬间结成了厚厚的冰层，挡在两人的外围。
三只白色和一只较大蓝色生物从半米多深雪地里忽然窜出，撞在冰封结界上。
这种类人型生物只有两个西瓜的大小，比身体还大的脑袋上一张巨口裂到耳边，隐约能看到口中锋利的牙齿。背后有着比整个身躯还要宽大的无羽翅，轻微扇动着就停留在半空中，完全无视了寒风的影响，它们是这里原住民。
而那一个较大的蓝色生物和其他三个白色的差不多。只是身躯的各个关节处都多出了锐利的棱角，显得更加狰狞，蓝色偏白的翅膀也更加透明。三只白色生物靠近它的时候，身上也多了一层蓝光。
“小妖精？冰妖王？！”星璃辨认出了这种生物。
比三环的冰锥术威力还高的冰柱在冰妖王和小妖精身前凝聚，然后轰击在冰封结界上。而且他们并不需要经历法师们深恶痛绝的法术缓冲。在冰柱射击出去之后，下一个冰柱已经在凝聚了。
“这是什么物种？你见过？”卡尔看着外面的小妖精道，“有点意思，这三只白色的本来应该是不具备施法能力的，只能靠冲撞和撕咬，但是那个蓝色的在附近的时候，这些白色的竟然也会施法了。”
“这是小妖精。”星璃任由这四只魔物攻击，对卡尔说道，“精灵森林中也是偶尔能见到的，也不算太罕见。很怕生，没受到攻击的时候一般很温和，有陌生人经过会主动躲起来。至于你看到的，这是小妖精进阶的妖王们的统领能力，有些类似于军团技能吧，就是不讲道理的那种，会给附近的小妖精附带自己的元素能力。但是不对啊，小妖精是相当和平的一种生物，为什么会在这里出现，还这么狂躁呢？”
卡尔观察了一下。摇了摇头：“这些是这里原生的。可能是这种生物分布比较广泛吧。”
说着，卡尔右手向前一挥，四枚火星毫无阻碍地穿过冰封结界没入外面不断攻击的四只小妖精体内，然后右手猛然握紧。
“爆。刺杀炎刃！”
四柄暗红色的刀锋从四只小妖精身前扎出将它们贯穿，三只白色的吱了一声跌落在地，还有一只冰妖王还能勉强在半空中飞着，但也是十分恐惧，振动翅膀想要逃离。
“风元素，摄取。”卡尔伸手做抓取状。二十多米外冰妖王的上空出现一只青色的大手一掌将它拍到雪地上，然后拖了回来、
星璃好奇地看着那只青色的大手：“你这个是什么法术，我怎么没见过？”
“这不是法术啊。”卡尔用地刺把冰妖王补掉，“这只是风元素控制而已，只是控制精度比较高所以有了‘这是法术’的错觉罢了，如果不是那个冰妖王先吃了我一个刺杀炎刃，我也做不到把它直接拍下去。你把冰封结界关了，我要把它弄进来检查一下。”
近距离观察这只看起来就充满攻击性的小生物，卡尔怎么也没法把它和星璃所说的“温和”联系起来。
“这只王的生物等级竟然有白银下位了。”卡尔检查了一下冰妖王的各项属性，有些惊讶地道，“但是这生命力好脆弱，只要能攻破防御就能对它造成很大伤害。”
卡尔的融合法术刺杀炎刃就是典型的高破防型伤害技。
“小妖精本来就是很脆弱的生物啊。”星璃轻轻戳了戳冰妖王的半透明的翅膀，“这里怎么会出现呢……”
卡尔把笔记本拿出来，在一页空白上画了一个小圈，里面填上了小妖精三个字，然后看向星璃：“你听说过深渊魔界的进化树吗？其实深渊魔界中几乎所有的生物都是同一个基础形态的，小妖精我不确定是不是众多分支点的一个，但我认为是十分有可能的。”
“进化树？”星璃头顶冒出一个大问号。
“深渊魔界几乎所有生物都是深渊蠕虫进化来的，深渊蠕虫具有极其全面的可能性，每次进化它都会变得强大，但是可能性也会变小。”卡尔在笔记本空白页的底端圈了一个圈，填上深渊蠕虫，“关于深渊魔界的研究很少，关于进化树的知识，我也是在学院图书馆一层的一个角落里偶然翻到的残卷上看到的。一千多年前留下的，这种残卷在大部分人眼中都是属于没用的资料了，著者是维多利加?德?布罗瓦……应该是这个吧。”
“进化树上并没有提到小妖精，可能是研究者并没有遇到过这样的生物。也可能是在残卷已经损毁的部分里……头疼。不过书上提到的另外一种个体很像小妖精的进化体。”卡尔在深渊蠕虫和小妖精直接用虚线连接，然后在小妖精的圈上面又连出一根线，“精龙，其中的王级生物就是冰精龙、风精龙还有一些其他的。它们和小妖精一样，普通的精龙并不会元素攻击，但是有元素精龙在附近的时候，也会具备对应的元素能力，十分难缠。”
“继续往前走吧。如果遇到了精龙，那么就可以肯定这里是深渊魔界了。”卡尔合上笔记本，“真不希望遇上它们啊。”
除了中途遭遇了一次小妖精的攻击以外，卡尔和星璃并没有遭到其他魔物的攻击，一路上都相当平静，如果不是卡尔的判断，完全无法相信这里是深渊的某一层。
数百米高的冰川形成的山脉横亘在两人面前，星璃调整了一下冰川的结构，紧贴在光滑的山壁上，形成了一道可以慢慢爬上去的缓坡。两人换上防滑的鞋子慢慢地走上去。
星璃先登上了冰川的顶部。然后把卡尔也拉了上来。
“总算上来了。”卡尔给自己加持了羽落术，坐在雪地上却不会陷下去，“这比一般的爬山累多了。”
卡尔气喘吁吁，显然累得不轻，在雪原里行动远远比在普通地面上累得多，在雪地里登山更是消耗大量体力的运动，虽然有羽落术放置陷入、环水结界和火纹石防止热量流失，但是对于卡尔这种比普通人强不了太多的身体素质而言，还是不小的负担。
“你们人类的体质真差。”星璃也坐在雪地上，指向冰川的另一边。“看啊，这就是那条很大的、很大的河流！”
宽达数十千米的河面高高地挂在两道冰川之间，形成了罕见的地上河，无数大小冰山在河面上漂流着。就像点缀在蓝色绸带上的白色小点。向向上游看去，能看到无数的分支慢慢地汇集在这里，使这条冰河越聚越大。虽然温度已经远远低于冰点，但是河中的流水却没有冰冻，只是偶尔有一些撞击到冰山上飞溅起来的流水，在半空中就凝结起来。在清澈的河面下。隐隐能看见一些巨大的影子在游动着。
星璃远远地摄取了一些河水，并强行控制着使它们不冰结。淡淡的冷意穿过空气传递道两人身上。
“温度好低。”星璃惊呼道。
“河里面肯定有什么东西，不然肯定不会不冰封起来的。”卡尔深深地注视了一眼犬牙交错的河岸，没有下去近距离接触这条河的想法。
星璃把这一团河水装进卡尔递给她的用棉布包裹的试管里。
“接下来该怎么走呢？”星璃看卡尔没有继续立刻就地实验分析的打算，于是问道。
“这条河流是这个位面的主体。”卡尔说道，“沿着这条河流往下，应该就能走到这个位面的中心。不过今天还是到此为止吧，稍微休息一下吧。”
“嗯，你说得对。”星璃也坐下来。
连续十几个小时支撑环水结界，星璃的魔力也消耗了一大半了。
他们现在所处的位置正好是沿河的冰川山脉上一处宽敞的平面，没有胡乱凸起的冰锥，很适合扎营。
卡尔把灯塔模型样子的水系结界魔导器固定在地，激活，半球型的蓝色结界扩张出去，将两人保护在中间。
“回收结界吧，布置营地的事情交给我。”卡尔取出一组魔导器说道。
“嗯~”星璃收回了自己的三米半径的环水结界。
卡尔将四个梭型整形器固定在结界的内部，然后激活，淡蓝色的光芒闪烁，和结界连接在一起，半球型的结界慢慢变形，然后收缩成一个四棱锥的形状。
“这有什么用？”星璃好奇地问道。
和卡尔在一起，总是有无穷无尽的问题想问他。
“我降低了结界的防冲击能力，提高了防渗透能力。”卡尔解释道，“我这一层结界的目的不是防止魔物的，而是减少寒气渗入的。”
说着卡尔在雪地上刨了个大坑，冰川顶上的雪层反而比较薄，指得是那种很松散的雪层，加了羽落术一脚都能踩一个坑的那种。
“挖不到土层。”卡尔用力踩了踩脚下硬的和泥土一样的硬实雪层，“土系结界就不好用了。”
星璃蹲在卡尔的上方看着他挖坑，看他纠结的样子道：“如果是固定地点小范围的防御结界的话，我还是比较轻松的。”
“……不，我卖蠢了。”卡尔摇了摇头，从一米多深的雪坑里跳出来，“如果莱维在这里肯定会笑话我。”
“咦，又怎么了？”星璃疑惑道。
卡尔把一团雪抓在手中，集中精神用水元素控制能力把它们挤成了一块冰砖。
“我经常忘记一些很简单的方法。”卡尔把冰砖放到地上，然后又吸起一团雪，“其实搭个冰屋不就好了。”
“卡尔是个典型的魔法师呢，什么事都会先想着用魔法来解决。”星璃笑了起来，“很多事其实不用想得太复杂。”
“别看热闹，一起动手啊。”卡尔翻了翻白眼，“早点把庇护所搭起来，好早点休息。”
“哎嘿嘿。”(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