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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53

　　 触碰的一瞬间，后脑勺被固定,强势的深吻,逃不开,记忆也随之纷至沓来。

　　 ――“你以后可以住在这里，当做自己家里。”落地窗前,白色衬衫的贵公子拉开窗帘,指着身后院子里的大片蓝玫瑰花田：“看――那些蓝玫瑰,我请最好的花农也总是打理不好,我记得小时候,夏天一到，好看极了。”……“蓝玫瑰，她喜欢的。”……“气候、土壤、温度。都不适宜，开不出花。”少年林优垂眸,冰冷地注视着。绝对，开不出的。

　　 直到某一天，他在楼下喊他：“元元，你快下来看！这一朵好像要开了。”花开的时候，他看着花，他却看着他。少年眼中的花，宋成睿只觉得心一下一下地跳得飞快，接下来的一切都变得理所当然，他拥抱他，开始亲吻他，少年被吓到了，忘记了挣扎。等到结束的时候，他的脸上带着动人的红晕，嘴角透明的水渍，引人犯罪的纯洁和堕落。清醒过来之后，他的眼神冷到了极致，惊愕以及毫不掩饰的厌恶。

　　 再后来林优见到了他姐姐，出于私心，他骗了林优。他其实知道他母亲的事情，那是他很小的时候，他记得那年夏天花开的时候，那个女人一袭深蓝色的露背长裙，成为舞会上的皇后，成唯对她又是嫉妒又是憎恶。再后来的事情，他都知道。

　　 但是真相，他不能告诉林优。

　　 所以，他只能误导他，在他绝望的时候，给他一条错误的方向。

　　 ……

　　 “我好想你……”唇齿间，宋成睿喃喃，他有多久没有这样肆意地亲吻他。就算知道是禁忌，那又能怎么样呢。喜欢了就是喜欢了，没有办法改变。他只能压抑，只能放手，只能希望他幸福，只能在他身后展开一张巨大的网，让他不受伤害。

　　 但是也有压抑不下去的时候，也有失控的时候。就让他沉溺这么一会儿又有什么关系？

　　 而林优，又像最初那样惊愕的忘记了挣扎，直到这个吻结束才如梦初醒。

　　 舌根都被搅得生疼，口腔被蹂躏个遍。激烈的亲吻略夺了呼吸，身体被牢牢地抵在墙边，禁锢的姿势，林优的腿都开始发软。他恐惧这种强势，却无力反抗，眼中的厌恶凌厉起来，大口地喘息着，扬手就想给宋成睿一个耳光。

　　 后者却保持着优雅，风度地朝着林优身后的方向笑了笑，嘴角的弧度。完美的礼节，无可挑剔，又像是对入侵者的一种无声的挑衅。

　　 ――有什么人在那里。

　　 林优的心跳跟着漏了一拍，他好像意识到了什么，思维停滞下来，呆呆地朝着宋成睿的视线看过去――

　　 顾灵均就站在走廊的楼道口，脸色阴沉。没有一个词语适合形容这个样子的顾灵均。

　　 林优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他不知道顾灵均站了多久，也不知道他会不会生气，他也不知道他会怎么对待他。应该走上前解释吗？该怎么说，宋成睿强迫了自己？可是明明是自己主动的啊，起码看起来是这样的。他脑子里乱成一片，举棋不定。

　　 顾灵均却转身就走。

　　 竟然是连一眼都不想多看他，没有半分犹豫。

　　 怎么会？那、现在该怎么做？林优的思维都是断断续续的，他已经没有办法连贯地思考。

　　 宋成睿抱着手臂在一边看戏。这位太子爷比他想象中的还脆弱呢……真是有趣。

　　 在原地愣了十秒，林优意识到应该追出去的时候，顾灵均已经驾车绝尘而去。从小玩法拉利的赛车高手，飙车的速度真是快，一下子车子开得没影。

　　 天空下起雨来，豪雨之中的林优，上身就一件衬衫，很快被淋湿。单薄的身体在雨中瑟瑟发抖，无法克制的。

　　 “人都走了。”宋成睿耸了耸肩，带着幸灾乐祸的意味。走过去替林优撑起伞。

　　 “你是故意的。”林优低着头，看不清表情，声音比这二月里的豪雨还要冰冷。

　　 宋成睿无害地笑着：“是啊。还以为会被顾太子揍一顿呢，看上来这位太子爷一点打击都经受不起啊……”

　　 话没说完，小腹被重重地一击。

　　 宋成睿痛得佝偻起来，皱着眉头倒吸了一口冷气：“很疼的，元元。”

　　 林优压低了声音，在宋成睿耳边说：“你再叫我这个名字，我就剁烂了你。”语气森然，配着稚气天真又漂亮的脸，说不出的感觉，眉宇间的戾气已经重到无法压制。

　　 宋成睿一时间失神，他总是会想起第一眼看到林优的场景，残忍而天真的少年，并不是什么美好的回忆。他有点出神，颓然地转开脸，无力地说：“如果你已经走出来了的话，又何必在乎一个名字？”

　　 林优怕冷地打了一个寒战，声音很轻很软：“你没听懂我的话吗？”双手在宋成睿脖颈间慢慢收拢。

　　 毫无掩饰的杀意，林优身上一直潜在的残暴和阴狠暴露无遗。宋成睿却不在意的样子，继续说下去：“明明这件事情，最介意的那个人，还是你自己。那个做噩梦就会听到有声音不停地喊着‘元元’的人，那个会吓得跑到我房间里来的人，抱着我说‘成睿，我很害怕’的人，不就是你自己吗？元元是你父母给你取的小名，因为你出生在元旦，是他们对你的祝愿，为什么要因为一个死掉的人，连自己的一个名字都不敢面对？”

　　 “不要说了。”

　　 “你还要躲避多久！两年，还是三年？那个人坟上的青草都快过膝盖了，你还要害怕到什么时候？”宋成睿觉得自己快要被林优掐死了，林优下手有多狠他是知道的。再下去真的会被他弄死，只能在他最后用力之前，快速地挣脱出来。

　　 “我说了让你不要说了。”一记勾拳又快又狠。

　　 宋成睿这次没再让着他，撑着伞的手臂一抬格挡。林优的拳头就砸在金属的伞柄上，他是真的动怒了，从宋成睿当着顾灵均的面让他亲他的时候，从宋成睿再次说起尘封往事的时候。下手越来越快，他不清楚宋成睿的目的是什么，但是他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他平静的生活会被彻底打乱。

　　 两个人的一招一式都是相同，都是一种叫做Silat的格斗术，高手间的过招，动作非常漂亮。是宋成睿教的，林优平常练得也不勤，哪里会是他的对手。如果宋成睿认真的话，林优只有挨打的份。

　　 最后的败落也是理所当然，林优重重地跌倒在雨地。低着头，没有表情，头发也湿透了，水珠顺着头发流淌下来，刘海遮住了眼睛，看不清眼中的情绪。

　　 就算看不见，也可以想象到那茫然又空洞的眼神。宋成睿承认自己是在故意激怒他，可是现在看到林优这副样子，他到底还是不忍心。

　　 “都过去了，林优，放过自己吧。”

　　 林优一下子失去了所有力量，眉宇间浓重的戾气散开，依旧是那个干净脆弱的瓷娃娃林优。

　　 宋成睿伸手去抱起他。

　　 “怎么办，我可能一辈子就这样了。”林优的眼睛没有焦距，他放不下那些事情。

　　 “我已经付出代价了。”毫无情绪波动的声音，身体软弱地靠在宋成睿身上。

　　 “别再说了，是我不该提，忘掉吧。你没有做错……”宋成睿开始后悔了，不管时间过去多久，林优都没有办法走出来。他真的不应该提，那段日子真的不应该被提起。

　　 回了这家酒店。

　　 套房里，两个人换了干净的衣服，宋成睿拿了毛巾给林优擦头发。林优习惯这种亲密，不觉得有什么不妥当的地方，他像小猫一样，靠在窗边，看着外面的大雨不停：“又下雨了，就像那天见到宋成唯那样，她真像。”

　　 “对不起，我不该骗你。”宋成睿道歉说。他是自私的，给了他一条错误的路，一条明明会被他察觉错误的路。而他只能不断地误导他，让他永远都不要接近那个真相，这样才好。

　　 林优扬起嘴角，厌恶地说：“没关系的，反正你对我而言，已经不可信任。”

　　 “真狠心啊。”他从后抱住他，被林优刚才类似微笑的表情诱惑到不行。他低头亲吻他的后颈，很轻很轻的触碰，轻得不像一个吻。

　　 在林优反抗之前，宋成睿就停了下来：“我知道你讨厌我，但是元元，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呢？”

　　 林优有点不想听。

　　 “因为我骗了你，还是因为我最了解你？因为我清楚完整的你是什么模样，天真的你，残暴的你，每一个样子，我都接受。如果你有罪孽，我都替你承担了。那些事情，我也全都善后了，都结束了。全部，都结束了。”宋成睿很淡的保持着微笑，但看得出来，他眼中有疲惫。

　　 他们的眉眼是极为相像的，只是宋成睿常常是带笑的，而林优是没有表情的。

　　 不是不感动的。

　　 “谢谢你。”林优不愿意再多说，像在逃避，“我先走了。”

　　 宋成睿突然拽住他，发狠一样地咬他嘴唇，比之前一次更加强势和疯狂，长舌直入，极富技巧。

　　 林优这次没懵，想也没想就挥了一拳。两个人又在房间里扭打起来，一路从门口到床边。对峙的两个人，粗重的呼吸着，紧贴的身体，凌乱的衣服。他再也抑制不住，如果林优不知道的话，是不是他们就可以在一起，所谓的道德伦理，就让他一个人来背负吧。

　　 宋成睿清楚林优，他说过他是最了解林优的人，这一句话应该是不错的，他了解他，就像了解另外一个自己一样。一把将人按在身下，他太有技巧，逗｜弄地林优的身体起了反应。

　　 林优到底是一个正常的男人，会有*，会经不起挑｜逗。

　　 耳垂被含在那人口中，轻轻的厮磨着，宋成睿的声音性感极了，手往下去脱林优的裤子：“你来上我。”

　　 林优惊愕得说不话来，他不是不想的。

　　 意料之中的反应，宋成睿低低地笑了笑，他太清楚林优的性格，抚开他额前的碎发，熨平他紧锁的眉头：“你皱眉的样子，让人看了心都跟着皱起了。”

　　 “别碰我。”林优一脚踹在宋成睿腰上，一个反身，把他压在身下，神色已经坏到不能再坏。

　　 宋成睿没有动，反而笑出声：“行，我忘了，你喜欢侵略的快｜感，自己动手会更好，是吧？”

　　 “我对你没有兴趣。”林优冷冷地垂眸。

　　 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房间的门却从外打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