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虚衍语气中的苦涩和无可奈何，摩天殿内的所有僧人都能听出。
加上前面两人的对话，不得不让人心生疑虑。
“宗主，我其实一直在思索，到底怎样，才能保住你。”福善的储物戒指震动，摊手，一颗蓝色的丹药出现在手中：“我佛宗三大天阶功法，《无量》、《六字真言》、《禅道》，无量和六字真言乃天阶武技，唯有禅道属于天阶功法，我想佛宗的太上长老最有可能修炼的，便是禅道，我说得对吗？”
虚衍点头：“没错，确实是禅道。”
他的视线聚集在福善的手掌之内，那颗蓝色的丹药，心中顿时有所明悟。
“太上长老若要想控制宗主，当然是禅道内的洗禅法最有效，最让人放心。”
福善的话，仿佛说到虚衍的心坎里，不禁令他目露精光：“这是破开洗禅法的解药？”
“正是。”
福善感慨：“我花去数年功夫，方才寻到破开洗禅法所需要的珍贵药草，并且成功炼制出解药。”
虚衍心中顿时激动，但旋即又觉得不妥：“你看过禅道？”
禅道，比之无量、六字真言更加珍贵，哪怕是古道常，也没有资格去触碰禅道这一功法。
“自然看过，否则如何有破解的头绪？”福善笑道。
“可佛宗天阶功法乃……”虚衍说到一半，戛然而止，猛然转身，看向福深和福清二人。
藏经阁的第三层和第四层，一向是交由福深和福清师兄弟二人看管，哪怕是他，想要前往第四层，也必须让他们知道。
当初将无量交由白饭，他也是先和福深、福清对过眼神，方才上去。
被虚衍盯着，福深和福清面色顿时一窘，眼神躲避。
“师弟，今天天气不错啊。”
“是啊，今天的摩天殿也是非常的巍峨……”
旁边的僧人无语。
未经允许，私自将第四层开放给福善，该说是兄弟情深呢，还是无视戒律？
“宗主，解药拿去！”
福善将蓝色丹药抛向虚衍，旋即转身问白饭：“白饭，情况怎么样？”
“不是很好，这老家伙很顽固。”白饭脸色在阴阳转化，一会儿涨红，一会儿发黑，胸口起伏剧烈，喘着粗气。
他已经服用地炎浆和万年阴竹，加剧体内的阳气和阴气，全部通过虚空之眸朝着佛宗太上长老疯狂倾泻，但还是没能拿下。
因为战斗的场地，是他的识海。
若是波及周围过于严重，白饭会丧命，所以他必须控制住释放的量，加强虚空之眸的威力！
……
老僧面色狠厉，甚至隐隐发黑，身上爆发出绿光还在和阴阳二气僵持。
这和计划的，截然不同！
本身的计划是，以他的实力发动雷霆之势，加身虚衍配合压制，拿下肉体主导权，甚至泯灭白饭灵魂，想来轻而易举。
可现在，虚衍被福善牵制，而且居然还炼制出了他挟制虚衍的洗禅法，福深、福清和福善又是情同手足，三言两语之间，他被孤立！
“白饭，够了，再消磨下去，对你我都不会有好结果！”老僧喝道。
局势不妙，他必须做些什么。
所幸，他还有资本，因为身处白饭的识海，若是双方拼命，只会落得同归于尽的下场。
白饭汗流浃背，身上的衣物不知何时，已经彻底湿透，黏在身上。
火焰，熊熊燃烧，在摩天殿内照耀任何角落。
“老东西，怕了？”白饭冷笑。
“怕？”老僧怒极反笑：“接着耗下去，最多我们同归于尽，你也讨不得好处，我和你商量罢了，还真以为我处于绝境？！”
“你确实怕了！”白饭的拳头攥得很紧，极力的忍耐脑袋几乎快要炸裂开的痛苦：“你太怕死了，你活得越久，也不想体会死亡的滋味……”
“哼，你不怕死？”老僧嘴上说着，丝毫没有懈怠，绿色光柱和阴阳二气的僵持还未结束：“我不知道你的阳气和阴气有多少，居然能让你坚持这么久也没削弱，但我可以明明白白的告诉你，当我力竭之时，便是你丧命之时！”
他的话，并非单纯的威胁，而是事实。
身处白饭识海，他能做到。
……
白饭的脸，因为痛苦而扭曲，狰狞。
焚身，也快要难以维持。
他艰难的抬头，视野竟然模糊一片，只能人影轮廓，汗水从额头流下，钻入眼睛，涩得难受。
“方丈，问你个问题……”白饭有气无力。
“什么问题？”福善面色和蔼。
识海内的战斗，他们真的帮不上忙，没错，他们是可以在白饭不抗拒的情况下，灵魂离体进入他的识海，可识海是具有承受极限的，超过极限会导致白饭崩溃，说得难听点，脑袋会炸开。
白饭和太上长老之间的拉锯战，已经在极限边缘，他们不能再增加识海的负荷。
“很简单的问题，杀了太上长老，我有好处吗？”白饭勉强开口，嗓子要冒烟般，声音沙哑。
“好处……”
福善一愣。
周围僧人的目光，如果看着怪物。
生死存亡的危急关头，是考虑的好处的时候吗？！
此时，虚衍早已服下蓝色丹药，太上长老也就没了威胁他的手段，他也是懵了一瞬，然后思忖片刻，道：“若说好处，自然是极多，他在你的识海内，失去肉体，只剩下灵魂，你若是杀了他，他的所有生命精华、意识碎片，都会一点不剩的化为你的识海养料，被你吸收，壮大自身，你的意识强度、灵魂强度，会有质的飞跃，再者，你将得到他的全部记忆……”
“好处很多是吗？”
白饭状态极其微妙，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暂时性的和平共处？
这一点，白饭有想过，因为如今的状况和佛宗太上长老说得一样，白饭能压制住他，但若是下狠手，他不会让白饭好过，可能会同归于尽。
再有就是和楚惊天的决战只有一个月，迫在眉睫，若是自己败了，武虚会出来，弄死佛宗太上长老跟碾死蚂蚁那般简单，现在殊死一搏是个笑话。
而且若是生死台上自己胜了，再另寻机会，借助冰帝、古道常，甚至是龙皇的手，胜算更大！
可除此之外，白饭另有想法。
一是老东西居然能躲在他的识海内，冰帝两年来毫无察觉，显然隐藏手段极度高明，以后想找出来恐怕也是难事，未来怕是如鲠在喉。
二是好处！
如果好处够大，能为和楚惊天的战斗增添筹码，搏一搏未必不可。
他有极大的把握，在自己重伤的情况下，干翻佛宗太上长老，除去躲藏在识海的巨大威胁。
所以，方才有此一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