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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九十三章 因为我恨你

兄弟一起走 幽夜 4111 2023-06-30 16: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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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血顺着指尖一滴一滴的滴落到了地上,宛如在幽暗的夜色下绽放出的红色小花,在如火如荼般的盛开着。

   我奔着李丹一步一步的走了过来,怔怔的看着她脸,眼睛眨也不眨一下。

   很多事情心里明明已经相信了,但是最终的结果太过震撼,所以只能自我逃避着。

   李丹嘴唇了许久,轻轻的叫了一声:“昊昊。”伴随这话音的出口,刹那之间她泪如雨下。

   伸出满是血我一把捏住了她的肩膀,血从我的掌心流下渗透了她的衣衫,我看着她的眼睛,再次问道:“这不是真的,对吗?我怎么可能是你的孩子呢?哈哈……”我大笑了起来,脸上热泪滚滚:“我特么不过就是一个乞丐,怎么是你的孩子呢?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

   从小到大,我不记得多少次幻想着躺在母亲的怀里那一瞬的温馨,那又该是怎样的感觉呢?

   听说世上最温暖的地方就是母亲的怀抱,可是我从来都没有感受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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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来渐渐的把这些期待转换成了敬重,因为我一直都认为我的母亲已经不在了,所有把她期待的爱,压在了心里最深处。

   熊哥怔怔的看着我们,眼眸中仿佛有着炙热的火焰在燃烧,只是在那层火焰燃烧的背后谁也看不清,隐藏的到底是什么情绪。

   但我想,这一刻在他的心里同样翻滚着惊涛骇浪,一浪高过一浪,在如火如荼般翻腾着。

   “对不起,昊昊。”李丹突然腿一弯跪了下来,捂着脸,泪水清晰的从指缝中溢了出来。

   我哏呛着后退了两步,看着面前的这个身影。突然,我笑了起来:“嫂子,你一定弄错了,我不可能是你的孩子的。”沾染着血色的手轻轻的擦拭了一下脸上肆意流淌的泪水。

   在泪水的闪光中我依然还在微笑着:“我只不过是一个乞丐,不会是你的孩子的,也不可能是。”我高攀不起,也不想高攀什么,更不想和她有什么瓜葛。

   当昔年那一个无依无靠的小乞丐都能从垃圾箱里看到的希望,自己挣扎着活下去。又何况是现在的我呢?

   我直接疯狂的跑了过去,一边跑着一边啊啊大叫着,风呜咽的灌入了我的口中,仿佛在陪着我同时凄凉的颤抖着。

   “昊昊。”

   “昊昊。”强子他们几个在背后叫了一声,我却没有回头。

   像是一个疯子一样,不分方向的,在夜色中用尽全力疯狂的奔跑着。

   河边水流悠悠,带着点点清冽的声响,河面星光璀璨,倒影着的夜空,宛如无数星星坠落在了水中,在闪烁着的光。

   一阵天旋地转,我半跪在了河边:“啊……”在空旷的夜空下回荡着我撕心裂肺的叫喊,无助咆哮,直上青天。

   “怎么会这样?不会的,一定不会。”我喃喃自语,脸上的泪水却越来越多了:“一定不会的。”

   河水闪烁的星辰虽然耀眼,但是却映不进我的眼眸,暗淡的没有丝毫的光亮。

   “呵呵……”我仿佛是在笑,又仿佛是在哭。河水颤抖,微微欺负,流淌的事情仿佛在也哀伤的凄嚎着,伴随着我,在这一方天地无助的颤抖着。

   乌云遮挡着繁星,夜色浓密的阴暗了起来,看不到了丝毫的光亮,紧接着大雨如注拍打在了我的脸上。

   雨水瞬间渗透了我的全身,冰冷的刺骨。我抬起头向着河的尽头望去。

   老爸的坟,就在那里孤独的伫立着。荒草凄凄,被岁月掩盖,他是否会感觉到凄凉呢?

   四周寂静无声,恍如隔梦,然而心灵的波涛却在澎湃隆鸣,震耳欲聋。

   恍惚中我再次看到了当年的自己。

   那是老爸的第一个祭日,天空也是下着同样的大雨,夜色像是幽黑涌动的浪涛,淹没的让人喘不过气来。

   我浑身湿淋淋的站在一旁,手里拿着一根鸡腿。呆呆的望着山丘高出荒草凄凄的坟头。

   我想要走上去,却又迈不动脚步。

   鸡腿是偷来的,早已经冰冷发硬,结了一层浑浊的白色油腻。为了这根鸡腿,我自己的腿差点没被人打断了。

   这一年,我活的很艰难。

   想要找活干,但是差点被人卖了。

   我学会了很多很多东西,比你教给我的更多。

   我学会了怎么活下去,学会了怎么偷,怎么骗,怎么乞讨,学会扔掉你教诲过我的那些东西。

   我让你失望了吧?可是没关系,因为我要活下去,你已经放弃了我,但是我没有,我不能放弃我自己。

   远远的望着被黑暗掩埋的坟头,荒草凄凄,摇曳进我的眼睛里。任由冰冷的雨水从眼角流淌而下。

   什么君子不受嗟来之食。

   什么男人要自强。

   那都是没有用的屁话,难道说那些东西比活下去更重要吗?

   那些东西,只会让我活的更艰难。

   那些东西,只会觉得我现在活的是多么错误,多么耻辱,多么痛苦。

   低贱被践踏犹如一滩烂泥的我,永远不会像猴子他们活的那么快。因为你让我看到了光亮,却不能触摸。

   我猛然的扔掉了鸡腿,转身就跑,在瓢泼的大雨中狂奔乱红。

   我的心比雨夜更要黑暗。

   辛辛苦苦偷来的鸡腿就这么被我毫不犹豫的丢掉了,因为我恨你。

   因为恨自己,所以我更恨你。

   是的,我恨我的父亲,但是我却从来没有恨过我的母亲。也许是从小到大我都没有和她生活过的缘故吧。

   我一直都认为我是一个垃圾,一滩烂泥,一个孤儿。可是就在我这么认为的时候,别人竟然告诉我,叫了那么长时间的嫂子,竟然就是我的亲生母亲。

   这是何其的讽刺呀!

   “呵呵……”我苍凉的大笑着,嘴里凝聚的苦涩悲哀浓烈的划不来。从眼角滑落的是雨水还是泪水,我已经分辨不清了。

   强子他们几个站在暴雨覆盖的不远处担忧的凝望着我,旭子想要向我走过来,强子一把拉住了他,叹息着说道:“让他静静吧。”

   在大雨中,他们陪着我一起置身冰冷中,陪着我一起无助的颤抖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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