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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五章 永难碰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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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将冷凝安顿回药师宫,全药师宫弟子俱是面现难过之色,纵然她生前如何惧怕于她,多年相处之情,终是多分再无法挽回的感慨与追思。

   宋师兄哀叹连连,断流抿紧嘴唇,一脸的隐忍,而清风则直接哭了出来:“早知大小姐会如此,上次她回来,我们便不该嫌弃她是妖……”

   许宣嗟叹一声,将丧事交给宋师兄去安排,自己则走了出来。

   白夭夭等在院中,回首望向许宣:“仙君不知该如何难过……”

   “下次见到他,再同他道歉吧,”许宣也是神色低落,揽过她,又叹道,“此次饕餮想必是由妖帝所助才能逃脱。”

   白夭夭再度听到“妖帝”名号,终于得空问道:“一直无暇问你,自千年前妖帝叛出九重天,之后再未听过妖帝威名。千年前在九奚山,我曾与你论及此事,彼时我们都担心他卷土重来,挑起三界之祸,可如今眼见这千年妖族各立山头,不知他又该如何统御妖族?而他身为妖族之主,为何竟又和饕餮联手,以小妖炼炉?”

   许宣亦是迷惑,缓缓摇了摇头:“妖帝手段一向凌厉,此番联手,必有深谋,怕是只能找到饕餮与他方能知晓……小青这几日如何?你叫她休要乱跑,当心安全。”

   白夭夭不由为难道:“她日日上青楼借酒浇愁,我劝不住她又无暇管她,只得让小灰在一旁看着。”

   许宣不由无奈道:“胡闹。”

   白夭夭听他这一说,更是担忧:“小灰法力不济,我还是去趟青楼将她趁早带回来吧。”

   许宣有些头痛地扶额:“你又要去青楼?”

   小青坐在隔间内,已是醉意酩酊。

   斩荒进来,眼风扫了一眼满地的酒瓶,低沉问:“好喝吗?”

   小青摇头晃脑,自讽一笑:“辣的。”

   斩荒不由失笑,小青醉眼惺忪地望着眼前的人:“你怎么又来了?哦!你也是常客……”

   她喝醉的样子实在憨态可掬,斩荒忍不住笑出声来,轻敲她脑袋:“还不是为你?”

   小青顿生怔愣,迷蒙看向眼前意气风发的青年男子,一身锦衣拥簇,气质华贵至极,举手投足之间俱是风流优雅,她不由低笑两声:“又来了,别再说你喜欢我了……”

   斩荒还待出声,小灰已经警惕地挡在了他面前,对小青道:“山君,白娘娘叫咱们早些回去呢……”

   小青连连摆手:“不回去不回去!叫小白来,一同,喝酒!”她一把推开小灰,将酒壶塞在斩荒手中,“今天你来的那么晚,罚!你的那个……大高个……没来!你也要罚!”

   斩荒悠然坐下,啜饮一口,又对着小青慢慢一笑,眉眼含情:“你看不顺眼我的随从,我就不带了。”

   说罢冷冷瞟向小灰:“我也不大喜欢你的跟班,小青姑娘,做人应当礼尚往来。”

   小灰在他的眼神下,不由便是一个哆嗦,小青则大力摆手:“那是你家的事,与我何干,什么做人的道理,休要再提!”她撑着桌子摇摇晃晃站起来,“我天天来这青楼,就是要看尽男欢女爱,然后告诉齐霄,不,法海!我就算少了他,一样能过得……过得……很好……”说到最后,竟是自讽一笑,声音渐低。

   “男欢女爱,你懂得还不够……”斩荒也站起身来,渐渐靠近小青,“那日你们俩在这里昏了过去,要不是我及时出手相助……”

   他眼神蛊惑,手掌欲要抚上小青面庞,小灰大急,正要上前,却忽有一只手牢牢擒住斩荒,斩荒抬头,正撞上许宣万年不变的一派平静。

   许宣一面冷眼望着斩荒,一面不疾不徐道:“小青,随我回去。”

   斩荒本是眼神渐冷,但忽见许宣身后白夭夭翩然而至,瞳孔骤缩,眼神凝向白夭夭,痴缠眷恋,竟是无法离开。

   “这位公子不知如何称呼?”白夭夭走到许宣身边,也抬眸望向他。

   “斩荒,”斩荒得她注意,柔和一笑,将自己的手从许宣手中挣脱出来,“白姑娘,我可是认得你。”

   白夭夭有些迷惘地看向他,他便继续道:“小青常提起你,而且白姑娘莫不是已忘了在下曾在桃林相救于你?”

   “原来救我的人是你……”白夭夭蹙眉,许宣却于瞬时眯了眼眸,对斩荒再次打量了一遭。

   斩荒却假作未知,只是神态自如地优雅立着,由得白夭夭同许宣多番考量,却不再多解释。

   白夭夭率先回过神来,走到小青身旁坐下,为自己斟上一杯酒,向斩荒微一示意:“这酒,既谢公子上次救命之恩,也替小青向公子道歉,她酒醉后若有得罪公子之处,还请公子多多包涵。”

   说罢,她将酒一饮而尽,随后又斟满一杯,对小青道:“小青,你想留下,我便陪你。这一杯,我敬你。”

   她说完,不顾众人怔愣神情,便又是仰头饮尽,随后她将酒杯递给了小青,“小青,换你了。”

   小青接过酒杯,眼神中略有歉意,却是倔强道:“小白,你离开吧!我还要寻欢作乐,休要管我!”

   白夭夭摇了摇头,扶住小青手臂:“我不管你,我陪你!你喝多少,我都陪你。”

   “也给我来一杯。”许宣向着白夭夭一笑,走到桌边。

   白夭夭怎会不懂他这一杯酒中的宠纵,向他眨了眨眼,一副调皮模样。

   斩荒将这一切看在眼里,神情生寒,上前便抓起小青的手,冷声道:“你不必听他们的,我带你去别处寻些乐子。”

   许宣手腕用劲,打掉了斩荒的手:“公子虽对我娘子有救命之恩,但她方才既已谢过你,又替小青向你道过歉,公子若是知礼,还请自行离去。”

   小青斜睨了许宣一眼,却妖娆而主动地拉起了斩荒的手来:“你不是说想看灯火吗?正巧,我也想看。”

   “我与你真是心有灵犀,凡事都想到一处去了。”斩荒一面笑言,一面偷眼看向白夭夭,见她神色慌乱,心头便是涌上一丝邪恶快感,刻意对白夭夭道,“白姑娘,我对小青是真心的,自是无需你的道歉;我也是为了她才顺手救下你的,因此,刚刚你那杯酒,恕我不能接受。”

   白夭夭被噎得哑口无言,小灰则已急得跳脚,眼角小青挽着斩荒就要出门,便求助般看向许宣,希望他能阻住小青。

   “小青,我与你们同去!”白夭夭急声唤道。

   小青回首,对她嫣然一笑:“小白,你有许宣,而我有斩荒。”

   白夭夭望向许宣,许宣将她的手握在掌心,看着小青冷然道:“怎么?你是要借我的口,告诉法海吗?”

   小青停住脚步,却是梗着脖子道:“不,我就想知道游戏人间的滋味。”

   “你这么做,担心的人只有小白。”

   “有斩荒陪着我,她不用担心。”

   许宣将手中的酒杯用力放在桌上,小青与小灰齐齐一抖。

   许宣望着小青,已是面现薄怒:“我明白告诉你,你的事法海根本不会知道,就算知道了,也一点都不在意。”

   小青脸色一下子白了,嘴唇死抿,正欲反唇相讥,斩荒却将她的手从自己手臂上取下,握在手里,笑意魅惑地道:“快乐,悲伤,都是属于你一个人的。与法海又有何干?”

   小青一愣,斩荒便牵着她,头也不回地往外走。

   白夭夭欲要追上前去,却被许宣拦住,她焦急地望着他道:“这斩荒来历不明,小青落入他手中,定要吃亏的!”

   许宣有些无力地叹道:“娘子,情之一字,旁人哪有什么办法,还得要小青自己想明白才是!”

   街道上人流穿梭,十分热闹,小青却从斩荒手中抽出了自己的手,方才那张扬的模样,一下子沉静下来。

   斩荒倒是不慌,只一路陪在小青身旁,随她逛遍这条街上的小摊,突然街头传来成器的声音:“法海这可是头一回……”

   小青听到法海这两个字,连忙转身,正好捕捉到成器的身影弯入一条巷内,她急急追上两步,却又有些犹豫。

   斩荒稍一挑眉:“愣着干嘛?人都没影了。”说罢便拉起她手,快步追上成器。

   两人一路狂奔,穿过重重人群,终是在街道尽头,看到了那个身着袈裟的瘦削身影。

   那身影一撞入眼帘,小青当即站在原地,无法走近。

   法海正在分派米粮,丝毫不知小青到来,神色平静地将一袋子米递到一位老伯手中,低声对身边的成器道:“今日剩的不多,你将这些派发之后,早些回去。”

   成器点头,法海转身去取最后一些米粮,然后便看到了咫尺天涯外的碧绿倩影。

   对视瞬间,小青只觉得无数的坚强此刻尽数化为乌有。

   法海漠然道:“施主。”

   小青牵起法海的衣袖,死死的攥在手中,泪眼朦胧道:“你救助这么多人,为何不渡我?”

   “这些米粮,是救济贫苦之人的。”

   “那我去了金山寺几次,你又为何避而不见?你有空做这些,躲我倒是躲得彻底?”

   “佛法无边,施主心中有佛,又何必……”

   小青终是怒意攻心,打断道:“我不是来和你论道的!”

   法海佯作不解:“若非问道,施主又何必去金山寺?”

   “见你!”小青手上用力,将齐霄的灰色僧袍捏出一团细密皱褶,双眸通红地盯着法海。

   法海却丝毫不为所动,只唤来成器,将手中米粮递给他,便径直转身离开,小青手中的衣袍,也随着他的离去而自指间滑落。

   委屈的泪水涌上眼中,小青一跺脚,手上就施出一个法术来,排队领取米粮的人群忽然大乱,一位老者手中的米粮撒了一地,大叫道:“有虫啊!这米粮有虫啊!”

   成器连忙追过去查看情况,法海侧回一半脸,深深望了一眼小青,手中捏起一个法诀,轻松破除了法术,那些在地面蠕动的米虫瞬时便没了影踪。

   成器释然一笑:“哪有虫子啊!老人家,你看错了吧……”

   人群重归平静,法海大步隐没于人群之中。

   小青还要追上,斩荒却一把抓住她的手臂,从背后将她拥入怀中,在她耳畔低声道:“你与其苦苦追在他身后,倒不如,与我一同肆意于人间……”

   小青回头,望向神色魅惑的斩荒,这样的灯光,更衬得眼前的富贵公子面如冠玉,举世无双。小青竟是看得一阵迷醉……

   远远的,法海似有所感,在人群中停下脚步,转过身来,正看见两人深情对视、紧密相拥的一幕,不自觉地捏紧了拳头。

   人群熙攘,面上皆是欢乐,唯有这三人格格不入……法海眸间神色几变,最终却松开了拳头,转身离开。

   因而也没有见到小青强自回眸望着他消失的方向,呢喃道:“可我依旧只想要他……斩荒,你说他这一生都要守什么清规戒律,与我再无可能了吗?”

   斩荒闻言,眸间忽然现出一丝算计:“你想让他破戒?”

   小青如被蛊惑一般,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

   2

   夜色沉沉,许宣同白夭夭对坐桌前读书,白夭夭率先看完,侧头认真望向许宣。

   许宣轻咳一声,低问:“书看完了?”

   白夭夭笑着点头。

   许宣略感无奈:“我渡了数百年修为给你,才让你在昆仑山熬过那劫,如今又不思进取了?”

   白夭夭一脸委屈地伸出双手,她用下巴示意许宣看那上面的伤痕,嘟哝道:“你看,我这可都是修炼时留下的。”

   许宣将白夭夭的手紧紧握在手中,一脸疼惜地道:“你确实进步了许多。”

   白夭夭调皮笑言:“哪里哪里,相公不若讲于我听?”

   许宣揽过她,正待与她好好说道说道,忽有传音符飘然而至,许宣接于指尖焚烧完后,神色便是几变。

   白夭夭立马关切问道:“怎么了?”

   许宣低叹一声:“没料到妖帝竟是将饕餮送去了东海……”

   “啊?”白夭夭讶然起身,“他为何……”

   “千年前,龙王为饕餮所犯下的逆天大错,亲上九重天求情,不惜许下承诺,永世不出东海。妖帝可能是想利用这血脉亲情,要挟龙王助他一臂之力。”

   “那龙王……”

   “龙王拒绝了,还言明将亲送饕餮上九重天受审,”许宣思忖道,“只是,他在替子向天帝请罪的同时,也恳请天帝允他先替饕餮治疗他炼炉之伤。天帝特许了龙王恩典,允饕餮在龙宫疗伤几日。”

   白夭夭听得紧张万分:“难道天帝不担心饕餮趁机逃脱吗?”

   许宣微微一笑:“师父也是有此忧虑,虽然龙王一贯性格谨慎,行事小心,但他还是嘱我近日去趟东海,一路护送。”

   白夭夭担忧地牵起许宣双手:“饕餮诡计多端,不如你带我一同前去吧。”

   许宣薄唇一弯,竟是欣然点头,白夭夭不由瞪大了双眼:“你这么轻松……就答应了?”

   许宣刮了下她鼻梁:“上次你说要去昆仑山,我不也应了吗?娘子牵挂于我,我自是明白。”

   白夭夭羞涩一笑,伸手紧紧抱住他,将脸藏在他怀里……

   许宣伸手挠了挠她下巴,白夭夭痒的一缩,他低笑一声,俯身吻下。

   白夭夭勾住他脖子,甜蜜回应。

   蓦然间,白夭夭肩头吃痛,浑身战栗,许宣连忙放开她。

   白夭夭捂住肩,痛的冷汗从额间细密冒出,脸上满是痛苦之色。

   许宣将她肩上衣服拉开,只见白皙细腻的肌肤上,竟是现出一枚紫色火焰形状的印记,瞬时面色便是一凛。

   白夭夭痛楚说道:“这就像上次在桃林一样……灼痛地厉害。”

   许宣肃然道:“这是妖族的印记,妖帝现世了……”

   白夭夭匆匆挪到镜子前,对镜仔细查看,咬住嘴唇道:“原来妖帝竟是以这样的手段来控制天下小妖,成为他的爪牙。”

   “他隐世上千年,此番行为,想必是想通过我,来对天界下战书!”许宣面色凝重,思忖片刻,他又道,“你说上次在桃花林也是如此,我想,这妖帝或许就在我们周围,才会对局势如此了若指掌……”

   白夭夭疼痛渐息,神情却是难以开怀:“果然只疼了一阵便过了……想来正如相公所言,他意在挑衅……咱们是不是先传讯于青帝?”

   许宣颔首,疼惜地替她理了理被汗濡湿的碎发:“这便去九奚山与他商议此事,另外,我们还是速去东海一趟。妖帝既下战书,想必是有十足把握要搅乱三界风云,眼下我只恐此事,迟则生变……”

   白夭夭点头,两人向门外匆匆而去。

   与此同时,一道紫光隐没在斩荒府邸。他收回万象令,眉间叹惋:“万象令发作起来痛彻筋骨,若不是一直被九重天追在后面太过被动,我实在不愿这样屡次三番对她……”然大业未成,他谋划了几千年,怎会因为白夭夭而心慈手软,他不断告诉自己只是一时被她乱了心神,自己对她能狠下心来……但望着无边夜色的眸中,却透露出了一丝断然不该有的茫然……

   3

   法海正在房中闭眼念经,忽有所感,抬头便见到小青手托茶盏,从门外披着一身日光进来。

   法海略微抬头,小青目光有些闪躲,最终却是执意将茶端到法海面前,定下神来注视着他,两人目光几番交错,法海率先开口道:“你可知,我为何不阻止你前来?”

   他今日的确难得的坦然相见,小青认为他定是有事想质问自己,便试探地问道:“因我日日堵在金山寺门口,吓走了香客?”

   法海摇头,并未有不悦之色,小青胆子放大了些:“我在斋饭里加肉被成器发现的事,他告诉你了?”

   法海一瞪眼睛,仍旧摇头,小青更是紧张,咬着嘴唇道:“那就是永安……”

   法海一拍桌子:“你竟敢闹到永安师叔那儿!?”

   小青干笑两声:“这是个误会,我以为房中的人是你,就略施法术,吓了他一下……”

   法海面色转暗,却沉声道:“也不是为着这事……”

   小青苦思冥想,忽地面上一喜:“莫非是你想见我了?”

   法海无奈地道:“我就想知道,你什么时候死心?”

   小青一听,眸中瞬间便是十足委屈,却倔强地断然说道:“只要我还活着,就不会死心!”

   法海望着她一时无言,小青也是丝毫不让,最后只将手中茶盏往他手中一塞,见法海并不动作,便不满地嘀咕道:“你是出家人,却还管东管西,小器的不得了,难道连一杯茶也要拒绝吗?”

   法海神色淡然地看了小青半晌,终是低眸掀开茶盏,饮下了茶,但刚入喉头,他脸色便是瞬间一变,放下茶盏,厉声喝道:“你在茶里加了什么?!”

   小青一愣,愕然回答:“麒麟血无色无味,你是如何得知的?”

   法海见她一脸无措的样子,满腔怒火竟是无从发起,只能强压着火气问:“你当真知道麒麟血是何作用吗?”

   小青面色无辜,低声说道:“我只是想让你破戒……”

   “小青!你太糊涂了!”法海压抑地怒言,赶紧皱眉调息。

   “你可是不舒服了?”见他如此紧张,小青察觉事态不对,上前关切地抚上他的手。

   法海面色一变,下意识甩开。

   小青诧然看向法海悬空的手,却发现适才被自己触碰过的地方,留下犹如灼烧的红色伤痕,不免惊疑道:“为何会这样?”

   法海不发一言,掌心唤出一只传音符来,念力凝聚,再缓缓放出,却不防刚一飘出窗外,便被一道紫光击得粉碎。

   斩荒应声踏门而入,带着笑意望向两人。

   法海目光戒备地看向他,小青则怒道:“斩荒,你骗我!”

   斩荒轻飘飘一笑:“你要让他破戒,我亦成全了你,何来欺骗?不过戒虽破了,你们两人这一生却都会因此而无法触碰彼此,这最多算瞒罢了。”

   小青焦急道:“你明知这并非我所求!”

   斩荒笑而不语。

   小青疾步上前,却被法海出声拦住,只听他冷静说道:“既敢做,就应敢当。你使计令我服下麒麟血,应还另有缘故,何不言明自己身份?”

   斩荒轻佻一笑:“我早就对小青说了,我是斩荒,也是麒麟。”

   法海浑身巨震:“你是妖帝!”

   “你是妖帝?”小青全身僵住,连指尖都在颤抖。

   斩荒微微一笑,法海则低声解释道:“麒麟一脉本就因血缘珍贵而单薄,如今敢这样行事的雄麒麟,普天之下怕是只有妖帝一人了。”

   小青在怔愣之后,更是冲着斩荒勃然大怒:“难怪你明明有上古血脉,却还整日掩藏气息,原来是根本不敢以真实身份示人!”

   斩荒眉目间现出一丝不怒自威的气势,凝向小青:“你亦是我妖族,小青,你觉得这样对我说话合适吗?”说罢拂袖离去。

   小青同法海对视一眼,齐齐追上,直追到竹林之中,斩荒方才停下。

   法海冷声问:“你所图究竟为何?”

   斩荒不疾不徐说道:“麒麟一族一向心眼狭小,我看上的人,自然不容许心里惦念着接近别人。”

   法海一怔,小青却又是火气上冲,怒道:“这是我一人之事,但你竟骗我让他喝下你的血?”

   “我的血?”斩荒傲然挑眉,不屑地看向法海,“他有什么资格,沾上我的血?”

   法海剑眉紧皱,冷声道:“雄为麒,雌为麟。你我既成相克之体,想来是你一早服下了他的,我那杯中的血,应当是潇湘仙子的……”说罢,他便法杖敲地,神色凌厉地质问斩荒,“妖帝如今现世,只为儿女情长?”

   “今日便只为儿女情长了……”斩荒刻意柔情望向抚着心口犯恶心的小青,低声笑道,“如今你二人若有触碰,法海定会受尽火蚀之痛,直至身死。于我而言,这便足矣。”

   小青捏紧拳头,惊惧道:“妖帝竟是如此阴狠下作之人?”

   斩荒笑言:“小青,我这是在助你早日忘却法海啊。”

   小青仓惶地摇头:“我的心里爱装着谁便装着谁,纵你是妖帝,也轮不到你做主!”

   斩荒始终面带不慌不忙的笑意,此时却忽地纵身一跃,将小青揽在怀中,低声道:“你的人我还是可以做主的,今日便随我去吧……”

   法海本能地伸手想要拉住小青,却在碰到她手腕之时,因火灼之痛而本能一闪,只能由得斩荒抱着小青后退几步落在地上。

   “放下她!”法海法杖指向斩荒,便要攻来。

   斩荒放出道紫色妖力一挡,只见火光四射,法杖竟被弹了开来,小青在斩荒怀里挣扎,斩荒一手将她抱得牢牢的,在她准备伸牙去咬的时候,另一手在其面上一拂,小青顿时晕了过去。

   法海执杖再次攻来,扬起大片尘土,斩荒单手与他相斗,刚好战成个平手。

   法海咬牙道:“放开小青!让我能向妖帝好好讨教!”

   斩荒蓦地后撤几步,地底忽然开始微微震动,他低笑道:“今日我不打算杀你,是为还你二十年前用聚魂灯助我重聚元神之恩。下次再见,我怕是不会再如此好说话了……”

   地面震动逐渐加剧,四周修竹纷纷枯死倒下,法海面色一变,惊道:“钩沉之术?”

   法海被逼得凝起术法护住自己,眼睁睁看着斩荒带着小青从眼前沉走,咬牙放出一道传音符,再丢开法杖,跌坐地上,开始吐纳调息因钩沉之术而带来的心脉震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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