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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乾，元亨利贞。

　　 初九：潜龙，勿用。

　　 九二：见龙在田，利见大人。

　　 九三：君子终日乾乾，夕惕若厉，无咎。

　　 九四：或跃在渊，无咎。

　　 九五：飞龙在天，利见大人。

　　 上九：亢龙，有悔。

　　 用九：见群龙无首，吉。

　　 “小道，九四玄功得天地造化，乃是盖世奇功。只不过九四或跃在渊的意思，你懂吧？”

　　 黑沙吹嘘了一番，把问题丢给了王泥戈。

　　 王泥戈冷笑道：“九四爻，或跃在渊，乃是不上不下的一个状态，意思就是成了可上跃为九五至尊，如果不成则跌回深渊，做回那终日乾乾，夕惕若厉的君子。”

　　 “没错！当年阐截人三教并立，阐教有八九玄功，乃是肉身成圣的不二法门，正所谓修成八九玄中妙，任尔纵横在世间。而九四玄功则是截教通天教主领悟天地间遁去之一的玄妙精深，创立的一门肉身成圣功法。有诗为证：截教有玄功，其名曰九四。机缘传天下，功成参造化……”

　　 王泥戈恍然大悟。

　　 大衍之数五十，其用四十有九，遁去一也。阐教的阐，有阐明开辟的意思，大体是对其用四十有九的领悟。而截取天地间这遁去之一的天机，正是截教的立教根本。

　　 阐截两教的理念，从根源上来说就是道不同不相为谋。

　　 九四玄功传天下，想必在当年就是烂大街的货色。由此可知，这九四玄功的修炼，也只有一线天机，截取到了，则成就九五至尊，截取不到恐怕也就平常稀松了。

　　 依照广传天下的尿性来看，修成肯定难于登天。

　　 这黑沙投降那么干脆，而且送功法也如此积极，怕是有什么别的心思，不过王泥戈不放在心上。

　　 在得到《九四玄功》法门之后，又细细推敲了一番。发现这门功法，基本可以用大穿山甲传授的道法进行解读，本身并没有什么的问题和陷阱。

　　 “黑沙，贫道先承你这份情。若是在修炼当中，你敢兴风作浪，也是无妨的，贫道会毫不留情地斩杀了你！”

　　 黑沙那张虚影大脸高高仰起，王泥戈早就注意到它这个下意识的习惯，不知道经历了多少岁月才形成的。

　　 虽然在储物袋里看不到天，却依然很傲娇的模样。

　　 “本座看好小道你！小道不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黑沙说是这样说，其实心里想的完全不是这么一回事。它看好的，是另一样东西。

　　 通道那场大战，都在它的神识笼罩范围内，不但见证了王泥戈的心机与凶残，而且突然暴走的残缺飞剑，有几分眼熟，似曾相识。

　　 在古旧尘封的记忆里，它找到了一些蜘丝马迹。

　　 也不知道多少年前，或许是千百万年之前？

　　 反正那时，它还只是一粒普通的沙子，虽然拥有了意识，却也弱小得如同宇宙尘埃。那时，它也常常这般高高仰起脑袋，看向天空，向往自由。

　　 突然一把横贯天地的巨刃，斩开虚空。

　　 那把巨刃，似剑非剑，似刀非刀，跟那口残缺飞剑的形态很像。

　　 紧接着，无数密密麻麻，黑压压的事物涌进了这个世界……

　　 王泥戈不知道，也懒得管黑沙到底有什么企图，他已经把全部心思都投入了《九四玄功》的领悟。

　　 修仙凝练真元，而武道则是站桩汲取地气，地气滋养肉身，转化为纯粹的潜藏暗劲，内部力量，而不像真元那样以能量形式存在。

　　 所以修炼武道的人，看似普通，其实内力极强。

　　 草木当剑，飞叶杀人都是普通手段。肉身成圣者更是摘星拿月，飞天遁地无所不能。

　　 王泥戈刚摆好一个站桩的架势，默运武道功诀，猛然间就感觉地面蹿出两道如龙的气息，进了自己的脚底板，沿着小腿大腿，一层层往上冲。

　　 “好霸道的地气！”

　　 “不要慌，霸道乃是截教功法的特性。泥沙俱下，方能淘得真金一粒。截取天地遁去之一的法门，不霸道怎么大海捞针？”

　　 黑沙解释的道理，王泥戈自然知晓。

　　 当下咬紧牙关，默默承受着霸道地气，一遍又一遍的冲刷洗礼。

　　 神识之下，发现全身细胞都在新生，膨胀，炸开中循环往复，只有最坚韧最强劲的细胞得以幸存，如同无底洞一般吸纳着地气。

　　 泥沙俱下，优胜劣汰，无限冲刷。

　　 这就是九四玄功的打熬锻炼。

　　 能承受千刀万剐剔骨削肉之苦，修为想不勇猛精进都难！

　　 黑沙通过储物袋的神识印记，知道王泥戈此时的状态，心中暗道：“以本座千百万年的经历来看，能成大事者，往往性格坚忍到极致，可以熬住他人无法熬住的痛苦，一步一个脚印成就无上大道。”

　　 九四玄功的修炼，要经受什么程度的痛苦，黑沙深有体会。

　　 它因为是一粒有灵性的普通沙子，开始被第一任主人佩戴在身上温养，然后又经历了许多任主人，最终才被祭炼进成法宝，成为一把黑沙的成员。

　　 它的很多主人都曾经修炼过九四玄功，所有的都没能成功，不是中途被斩杀，就是坚持不下去，为山九仞，功亏一篑。

　　 黑沙见到王泥戈满头大汗，站桩的一双腿抖得好似筛糠，暗笑道：

　　 “你若是坚持下来了，本座就真是服你。否则以后少不了下套使绊子，夺了你那口残缺飞剑……看样子你还是很厉害的，第一次修炼就熬到现在这个程度，本座以前的主人都不如你呢！”

　　 这般想着，突然王泥戈风轻云淡地收功，很随意地往自己床上一躺。

　　 “小道，你放弃了？”

　　 黑沙很不理解，它觉得这个小道人还能再坚持久一点，因为他完全没有坚持到极限的样子。

　　 王泥戈伸手去储物袋，把九子魔芋取出，放在眼前端详着，笑道：“有这等宝贝，我还辛辛苦苦站桩修炼，我傻啊？”

　　 “可恶，肉身成圣需要的是，肉身与意志融合出强大的力量。你却剑走偏锋，专门取巧，本座太失望了！”

　　 黑沙其实气得是王泥戈没把自己的极限暴露出来，让它一时间不知道该老老实实地卖身投靠，还是有机会就搞事。

　　 王泥戈把九子魔芋往自己眉心一按，已经置入泥丸宫。

　　 同时，他纤细秀气的右手虚空一抓，黑沙就从储物袋飞出，悬浮在半空。

　　 黑沙似乎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牵引，拿捏挤压着，虚影大脸都变得扭曲，充满恐惧。颤颤巍巍，失声喊道：

　　 “破道三十六手！你……修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