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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0章 交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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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放是横着被人送回到大公府的。

   她在战场上突然引动真元用飞剑横扫一片,在格里纳这个元素活跃度极低的地方使出这样的招数,无异于在武侠世界中使用天魔解体*,以对自身的伤害来换取一瞬间的战力大增。一时痛快折磨完敌人之后,就开始折磨自己了。

   作为恶魂城最出色的军医,雅罗尔在时放还未送回来的时候,就接到了消息,让她做好准备,不惜一切代价,全力救治时放。

   问题是,要怎么救治?对着面若金纸气息微弱的时放,雅罗尔既心痛又彷徨,一筹莫展。时放在战场上发生的事情她已经问了个仔细,大约猜得出是怎么一回事,可是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也没用,她们修炼的方式不同,虽然修炼一途总有些共通之处,可是在不了解对方功法运转的情况下施救,万一有什么差池,后果是很严重的。

   换了是其他人,或许雅罗尔咬咬牙,也就死马当活马医了。但这个人是时放,一向果断的雅罗尔也不由得犹豫不定起来,她承受不起这个万一的结果。

   可是时放的体内少得可怜的真元愈发紊乱,气息也渐渐转弱,再犹豫下去,那个万一的结果就会变成一万了!

   砰,砰,砰,一下,一下,又一下,雅罗尔几乎能听到自己心跳的声音。她站在床前,眼神复杂地看着紧闭双目人事不知躺在床上的时放,从时放被送回来安放在床上后,她就没有变过姿势,心里一直在推敲着要怎么着手治疗才好。

   随着时间的流逝,她也愈发紧张,额头上甚至渗出汗来。

   在此同时,大公府里最深处,句期在几个随从的簇拥下,稳步往雅罗尔和时放住着的院落而来。路上遇到好几拔人,均是惊愕地睁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句期一行。

   这位仙师居然出门了,出门了!

   不约而同地以为自己眼花了的众人,有志一同地,纷纷在看到句期的第一时间里揉了揉眼睛,再次睁开眼里,发现这一行人依然存在。终于不得不相信,那一向深居简出不理俗务少在人前露面的仙师,是真的从他住着的地方出来了。

   到底是什么事能够惊动仙师,让他纡尊降贵地亲自前往而不是召人到他的院子里去参见?要知道,就连恶魂城中地位最贵的蒙特大公,一年里也只能够获准入院晋见一次啊!

   正当雅罗尔手心开始汗湿几乎无法保持镇定的时候,一个苍老却饱含了无上威严的声音从后面传来:“五行针法你学得不错,我来说穴位,你来行针。”

   终于来了!雅罗尔在心中长出一口气,微微松开一直紧握着的手,调整了一下面部表情,才一脸愕然地转过身去。

   一直守卫在附近的人在这位地位尊贵连大公都只能执子侄礼言听计从的仙师面前,一声都不敢吭,在仙师的示意下,沉默地让开道。这也是雅罗尔一直到句期到了身后,人未到声先至的原因。

   这下听到句期说要亲自指导雅罗尔治疗时放,大家齐齐露出艳羡的神色来,饱含各种情绪的目光纷纷落在雅罗尔身上,满脸写着如果得到句期指导的是自己那该多好啊!

   身处视线交集焦点的雅罗尔自然不会因为这些视线就感觉不自在,她吃惊的原因,一小半是因为句期在大公府中的超然地位,一大半却是句期如今的模样。

   饶是一早就认定句期定是在大公府里,做了无数猜测,但当一头银丝满脸皱纹犹如普通老人一般的句期出现在她面前,她仍然忍不住吃了一惊。这根本与她们想像中的那位仙风道骨意气风发,老谋深算一代奇才的句期完全不符。

   那本关于伯牙和子期的札记她听时放提过之后,也曾经翻看过,那个数百年保持着年轻容颜不变的句期,竟然已苍老如斯。哪里还能看得出两千多年前这样一个人曾经意气风发到将一整个大陆强横无比的空间法师耍得团团转却半点便宜都沾不上的风光?

   即使是句期说自己寿元将尽要启程寻找回家之路,按照时间流动的比例差,如果他离开费伦后不久就到了这里,也不过是两百年时间。以他比自己两人高出不知多少的修为,就算被压制住了,也不会落迫到连容貌都无法维持,所以,若不是他当年强行启动白玉阵法圆盘中的传送阵遭受反噬修为大损,就是真的寿元将尽。

   “你是不信我?”句期掀了掀长长的白眉:“你既然得了我的医术传承,不至于不知道我是谁吧?”

   端的是一副慈爱长者的模样。雅罗尔敛了神色,没接句期的话茬,只是恭敬地行了一礼:“见过前辈。”

   句期的眼神变得意味深长。有点意思,看样子人家是不肯承他的情啊。不过这也没什么,世间之物,有缘者得之,不是说得了他的东西学了他的医术就得给他当徒弟的。况且他当初选择留下那些东西,本也没打算要挟恩求报的。

   只是嘛,现在情况有那么一点点特殊,少不得要利用一二了。在这一点上面,传承了空间功法,躺在床上生死难料的时放可比传承了医术的雅罗尔要有用得多了。既然雅罗尔不认这份情,那就全着落在时放身上。

   嗯,这样更好。句期的脸色越发的缓和起来。“还不动手?再拖延下去,可就什么希望都没有了。”他话里包含了两层意思,再拖延下去,时放就算救得回来也废了。她要是废了,大家可就都没有离开格里纳的希望了。

   雅罗尔定了定神,习惯性地深深看了句期一眼,在大家的命运都寄托在时放身上的时候,相信他也不可能会对时放不利,稳稳地将银针摆了出来。

   句期眼里闪过一丝满意,慢声念道:“五号针,百会,一号针,膻中……”

   六个格纳里时过去后,时放的脸色已经从面若金纸转为苍白,句期的手轻轻搭在她的脉上,在触上的一刹那,眉毛可疑地抖了抖,微妙地睃了一眼雅罗尔,又淡定下来,抚了抚长须,颔首道:“可以了。”

   时放原本紊乱的内息基本已被引导归经,缓慢地自我修复受损的经脉,这个过程有可能会很漫长,也有可能很短,端看她的毅力与悟性。

   闻言,满身汗湿脸色苍白的雅罗尔直直跌坐在椅上。

   句期的目光落在雅罗尔身上,微微闪过一丝不明意味的惋惜。在这个鬼地方,他修为不再,可是看人的眼力却不会因此退步的。眼前的女子是木系天灵根,纯阴之身,元阴极厚,若是在修真界,定然是许多高阶修士不惜一切想要谋夺过来的最佳炉鼎,无论是用以精进修为还是疗伤恢复修为,都极其难得。可惜不是处子之身了啊,不然的话……

   不对,她虽然不再是处子之身,但那元阴却能保持未散。只是,除非她自愿,或者是当初破她身子的人,才能从她体内将元阴之力引出来用于助益自身。

   他按下心头浮上的这一丝惋惜,又将目光移到时放身上,露出深思的神情。时放金土双灵根资质也算上佳,只是比起雅罗尔来尚有所不及,将他留在费伦的融合了空间魔法的功法修炼到这种程度,机缘福泽可谓深厚。

   若是他知道时放仅用了不到十年时间就修炼到这一程度,绝对会惊到下巴都掉下来,满是羡慕妒忌恨地反省自己是不是太过愚钝不堪造就。

   “她是龙族后裔?”这一句不是疑问,语气里却有着可疑的隐晦的失落。

   “嗯。”雅罗尔应了一声,微微睁开眼,看的却是时放而不是对于她们来说无异于救星的句期。

   龙族后裔啊,这倒是有点让人为难了。句期凝神想了良久,才从怀里取出一个精致的玉瓶:“你将这粒丹药喂她吃了,每天按刚才那样行针一次,三天后她应该就能醒过来了。等她醒了,你让她来找我,一个人。”

   雅罗尔挑了挑眉,随手拔掉玉瓶的塞子,异香立时扑鼻而来,让人精神为之一振。玉瓶里只有一枚丹药,赤红浑圆,上面是浅浅的丹纹,静静躺在雅罗尔白皙的手心中,红与白相衬,显得更为夺目。

   她很明白句期未挑明的意思,这是交换,用时放的命来交换。让时放成为句期的弟子,到底是福还是祸呢?她不能确定。思及时放此前对句期的态度,即使她现在不接受这枚丹药,在没有什么对她们不利举动的前提下,等时放清醒,句期当面提出收她为徒弟补上有实无名的师徒名份,时放十有八/九会欣然同意。

   “服下这药,可保她修为不失。”句期状似无意地提醒一句,意态悠闲之极。你可以选择让不让她吃,但是不吃,我可不保证她什么时候能醒,即使醒过来,修为能不能保得住。

   这可是赤/裸裸的威胁利诱了。

   “为什么?”雅罗尔坐直起来,不自觉地屈指轻叩了下椅子的扶手:“只要你想,多的是人想要成为你的弟子吧?”何必这么执着要硬抢时放呢。

   “你明白的。”句期心情甚好,笑眯眯地道。

   雅罗尔挫了挫牙。其实我什么都不明白,不明白你对时放究竟怀着什么心思,是恶意还是善意,麻烦你给个准话啊混蛋!可惜这个答案,句期是注定不会给的,或者说,等到他愿意给出答案的时候,为时已晚。

   “你能作她的主?还是让她醒来自己决定比好。”句期笑得差不多了,才慢吞吞地又撩拔一下雅罗尔的已经绷得死紧的神经:“没有我,你们知道怎么离开这里吗?没有她,我们同样也无法离开。合作嘛,我们又不太熟,总是需要有个保证什么的,除了师徒,嗯,莫非你觉得联姻更稳妥?”

   句期摆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颇为愉快地看着雅罗尔瞬间愕在原地,脸色变幻。他低低地笑出声来:“你们要是不嫌弃,我并不介意。”

   他将话挑得很明,想要离开这里,他和时放缺一不可,雅罗尔在其中却几乎没有任何作用,实在没有可以跟他讨价还价谈判的余地。更何况,这里可是他经营了两百年的地盘,只要动动嘴皮子,她们能不能好生活着都是个问题。

   雅罗尔被他的话给噎住了。这里可不是费伦,她们没有任何的倚仗,只能靠自己。至于句期,看这大公府的人对他必恭必敬的样子,比起蒙特大公来有过之而无不及,想也知道地位只高不低。

   雅罗尔第一次深深觉得,权力势力在某些时候,真是个好东西。它能让你可以保护想要保护的人,达到你想达到的目的。在绝对的实力面前,她之前那些推测谋算便显得毫无用处,即使她洞察了所有真相,似乎也阻挡不住句期的脚步。

   她们之中最大的倚仗,还躲在床上昏迷不醒呢。若不是想要离开这里必须需要时放的能力,可能句期根本不会费这么多功夫在这跟她“闲谈”。

   不过,其实还存在另一个可能的。

   “如果他们知道你一心想要离开,还会尽力帮你么?”要知道,句期如今这个样子,明显是修为大损,其他人不愿他离开的话,光靠他一个人,可翻不出什么浪来。

   “不会。”句期微笑着回答,和蔼得犹如一位慈祥长者。笑着笑着,他话锋一转,现出酷厉之色:“他们会先把时放杀掉。你敢跟我赌么?”

   两个人静默下来,眼神在空气中交锋。一个年轻锐利不肯退却,一个老谋深算深邃如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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